战争是存在各种基地的,比如“粮草基地”,“能源基地”,那是因为战争具有唯一的价值标准——前线取胜。前线取胜意味着一切,如果失败了,那么所有的投入就全打了水漂。所以,保证前线成为了唯一的追求目标。
但是经济的发展显然不是这样,经济发展讲究的是质量、效率与发挥各个地区的比较优势。能源富集地区发展能源产业是禀赋优势。
一个地区不需要成为另外一个地区的“基地”。一个地区即使需要通过大量的进口与调入满足自身的能源需求,也不需要并且在道义上也不能把任何其他地区变成“基地”。
此外,通过说明政策的有效性,从而论证政策合理性的做法仍大量存在。
政策的合理性(比如,任何政策都是有成本的,政策的合理性不在于是否有效,有收益,而在于是否收益大过了政策成本)、合法性(无追溯、刑罚对应、奖罚适当等)的论证仍旧在很大程度上缺失。
问题之三,规划面临不确定性的宏观经济环境,设定不具有时空稳定性。
比如,因为水电能减排、发电成本低(并不必然意味着用电成本低,比如外送2000公里),所以是“好”的;“好”的就要“积极发展”;积极发展意味着克服各种困难也要大力开发、使用。
在这种思维方式的作用下,很容易对“好”的奖励过度,而对所谓“坏”的惩罚过度。这本质上是对连续问题的“二值简化”,产生了结论与逻辑上的错误。
再如,对处于学习阶段的风电、光伏的支持力度下降的设计(补贴的理由在于下降潜力,这具有充分的理论依据),完全不体现除了时间之外的其他任何变量,在短期内就会与现实的发展出现不一致,而导致执行困难。
如何消灭“战场指挥官”型的规制范式?
要消灭这种“战场指挥官”的产业规制范式,以下的工作似乎是必须的:
明确规划的编制范围。
完全市场竞争领域的规划没有必要。只有存在外部性的领域才需要编制规划,包括负的外部性与正的外部性。
前者比如,大气污染的不同区域间的联防联控,以及世界各国对各方面影响巨大的大水电与核电项目的政府审批控制;后一个比如,电网/油气管网的主干网走向设计与连通等。这将有利于形成一个更加规范与更大的市场,促进市场的公平竞争。
显性处理不确定性。
从全社会与政府公共政策视角,“2020年的电力需求是多少”,这甚至就不是一个正确的问题(当然,对市场中的企业,这是有意义的,因为企业的投资决策,需要选择并承担风险。这属于视角不同范式不同的问题)。
能源与经济系统都是开放的系统,人们的行动与政策的作用永远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