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盈科全国碳达峰碳中和法律事务中心主任刘新海：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最近进展及风险应对

2023年10月16日-19日，2023北京国际风能大会暨展览会（CWP2023）在北京如约召开。作为全球风电行业年度最大的盛会之一，这场由百余名演讲嘉宾和数千名国内外参会代表共同参与的风能盛会，再次登陆北京，聚焦中国能源革命的未来。

本届大会以“构筑全球稳定供应链 共建能源转型新未来”为主题，将历时四天，包括开幕式、主旨发言、高峰对话、创新剧场以及关于“全球风电产业布局及供应链安全”“双碳时代下的风电技术发展前景”“国际风电市场发展动态及投资机会”“风电机组可靠性论坛”等不同主题的21个分论坛。能见App全程直播本次大会。

在18日上午召开的“可持续发展/ESG政策趋紧，风能企业如何应对？”主题研讨会上，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盈科全国碳达峰碳中和法律事务中心主任刘新海发表了题为《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最近进展及风险应对》的主旨演讲。

以下为发言全文：

首先非常感谢主办方的邀请，有机会给大家分享碳关税相关主题。我本人是来自于盈科律师事务所，盈科目前在国内有115家分所，国际上也有160多个办公室，盈科目前不仅仅是一家律所，其实也是一个资源平台，因为他可以链接我们所在的城市、省份的这些政府、企业，还有一些园区资源，我们也希望在全国范围内和在座的各位进一步进行合作。

我本人来自于盈科上海分所，负责的是盈科全国的双碳法律服务，我一直从事职业领域就是碳汇资产开发交易金融ESG合规法律服务，目前服务于一些新能源企业和央企做电力资产相关的一些公司。

今天分享的主题是碳关税，包含四个方面，一是说一下碳关税进展情况，二是背后推出逻辑，三是如何进行风险应对，四是进行案例分享和总结。

欧盟碳关税，碳关税不是官方名称，官方名称叫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实质上可以增加企业的负担税赋，本质上也是一种税，现在通常减称叫碳关税。碳关税是不是收割中国，其实我觉得这个理解是有一定偏差的，从这个一揽子法案可以看到，碳边境调节机制只是一揽子计划一项，欧盟推出一系列法案，包括航空、海运、汽车、塑料法案、电池法案，一系列都是围绕着他的这样一揽子政策，欧盟的碳关税只是其中一项法案而已。而且面对不仅仅只是面向中国，有很多数据也提到，其实说像埃及，像一些其他的亚非欧国家，增加的这个税负远超中国，欧盟的CBAM进程，也不是说今年突然提出，经历了比较长的一个立法周期。今年5月16日，欧美官方公报进行公开发布，5月17日正式开始实施，在此期间，在6月份的时候，他们也发布过一个草案的细则，大家可以看一下。很多人认为欧盟现在CBAM出了实施细则，这个理解不准确，现在没有正式实施，只是一个草案。另外在今年7月14日，欧盟发布了一个问题解答，很多公众号拿这个说欧盟又说他们有一些实施细则，都是不准确，不是细则，只是做一些问题解答。今年8月17日欧盟推出过渡期的实施细则，也不是完整的，只是在欧盟正式提交这个CBAM证书之前的过渡期做一些什么事情，在这个文件里面说得比较明确。CBAM的时间表，大家可以看一下，它不是从今年，我马上开始让你交这个碳税，它是给了一个过渡期，两年多的过渡期，从今年的10月1日一直到2025年的12月31日，这个期间是过渡期，我不需要真正交这个碳税，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不干，它是有要求的，要求每个季度提交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叫CBAM报告，告诉你我目前减排哪些，减排多少，这些基础信息还是要提供给欧盟相关的组织。另外这里讲一点，欧盟它也说到了，从2026年开始，逐渐要把免费的碳配额取消，意味着到2034年的时候，欧盟自己本身就没有免费的碳配额，这个会对我们整个碳关税产生一系列的影响，后续也会给大家讲。

有一些关键时间节点可以看一下，是从今年的10月1日进入过渡期间，不是进入过渡期马上提交报告，你最晚可以在2024年1月31日提交的，在此之前提交第一份CBAM报告，2025年12月31日过渡期接待，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提交CBAM报告。有人说我不提交这个CBAM报告可不可以？欧盟在8月17日的过渡细则里面提到，如果你连续两次提交的CBAM报告不准确，不真实，超过两个月没有提交CBAM报告，可以对你进行罚款。大家还是要正视这个CBAM报告提交工作。

另外提醒大家整个CBAM，不是说我法案通过之后确定就是这么实行，整个CBAM是一个动态调整过程，所以我们要不停关注法律法规，实施细则、增收标准和范围、增收方式等等。另外现在国际上也在说碳关税俱乐部未来除了欧盟可能会推出碳关税，其他国家，英国、加拿大、日本及其俱乐部，他们有可能针对欧盟的碳关税，对等提出一系列的对等措施，也会推出自己国家的碳关税，会是非常激烈的博弈过程。

背景介绍，再讲讲欧盟碳关税，欧盟的碳市场我们通常说EUETS经历了比较长的发展历程，我标出来的这个中间这一块，是它覆盖的行业范围，大家可以看到它的行业范围也在不断进行增加。为什么提这个，是和整个CBAM密切相关，后续也会讲。另外就是大家关注一下这个碳价，大家可以看到这个是7月份的数据，当时的这个欧洲的碳价，已经差不多是90欧，但是我们国家的这个碳税，我们国家配额价格是多少，折算成美元就是六七美元，但是有一个新的变化，这里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从7月份到10月份两三个月时间，我们国家配额价格是层层往上涨，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关注，7月份还是这么低，才55块钱左右，现在我看了一下昨天的价格，已经飙了80多块钱，意味着什么？就是说未来我们国家的这个碳价和欧洲国家碳价差会逐渐靠拢，意味着我们会有一个新的投资机遇。是什么？就是可以参与我们国家的这个碳市场，可以进行这样一个碳相关的投资，大家很辛苦在这里参加这个会议，我觉得有一些投资机会也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不枉大家坐在这里这么辛苦，这相当于数十年前告诉你去买房子的道理，不往长远时间说，往两年前看，当时我们国家这个配额价格刚推出的时候价格是多少，48块钱，现在已经到了快翻倍的这样一个价格，两年时间快翻倍，现在有什么样的投资有这么好的收益，欧洲国家价格是90欧左右，未来我们国家还有五六倍增长空间，所以大家有渠道，有能力，有资源可以适当参与一下这个碳配额包括未来碳资产，其他碳资产的交易。

这里给大家做了一个对比，第一阶段CBAM的增收范围只有六个行业，对比EUETS市场，它的增收范围差不多有29个行业，意味着什么，刚才给大家提到，到2034年欧盟会逐渐取消免费的碳配额，取消这些配额的行业，也会逐步用这个碳关税的方式，来进行这个替代，意味着大家不要觉得现在碳关税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刚才提到它是动态变化的过程，未来这些行业逐步纳入到整个CBAM的增收范围，会给大家产生一定的影响。

    我们再说一下欧盟为什么推出CBAM？在整个CBAM法案里面，前沿部分80多条，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我为什么推出CBAM，总结下来三个字，碳泄露。什么是碳泄露，怎么理解，我们一会进一步说。2026年开始，这个欧盟说我一定要把钢铁行业配额，免费配额取消，你钢铁行业要交高额的配额成本，相反，我们国家其实钢铁行业现在没有纳入到空白，整个空白行业，所以不需要支付高额的这样一个它减排成本。这意味着什么？我欧洲的钢铁的成本价格就会远远高于中国的钢铁价格，这必然会导致我欧洲的这些钢铁企业说我为什么在欧洲生产，我可以在其他国家生产，我欧洲低，又不需要支付碳税，如果不实行它关税会实行20多年的整个的碳市场的建设付诸东流。产业受损，就业减少，这些年的碳减排努出付诸东流，这是他们自己的一个逻辑。各个国家的碳的政策不一样，然后他们为了防止产业外流，防止其他的国家的这样一个，不需要交谈税国家，到他的市场上倾销产品，为了防止碳泄露这样一个逻辑，这个不是他全部的逻辑，也很多人在分析，欧盟如果增加CBAM，每年可以增加90亿欧元收入，这个他们也可以趁机收割一批，这也是他其中的目的之一。另外就是因为他们整个的这个碳市场的一个建设，20多年前走在全球前列，他们希望争夺全球气候话语权。只有制定规则，有利于他们自己的规则，未来才可以持续进行收割这个CBAM涵盖的领域，钢铁、铝、化肥、电力，水泥，氢…

这个就是现在还有一些行业没有纳入，汽车、纺织、光伏，他自己的EUETS的市场会不会把行业纳入进去，覆盖到一个排放类型，是分为两种，一个是直接排放，一个是间接排放。什么是直接排放，我生产过程中加热、冷却，必然会产生一定的碳排放，间接排放我生产过程中用电，消耗电力，这个叫间接排放。根据CBAM法案，它其实对于刚才的六个行业又分为增收的类型不一样，比如说钢铁、铝和氢，目前只对直接排放进行增收，我只对我生产过程中加热冷却产生的排放进行增收，另外水泥、电力和化肥对直接排放都进行增收。CBAM的报告到底报告什么内容，因为我看到很多公众号转载这个内容，但是我看到很多把表格转载错了，画的表不对。

再澄清一个问题，大家一直在说CBAM来了，我是不是要做碳足迹，这里面做一个澄清，CBAM的增收范围，它和碳足迹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刚才说它只对生产过程中产生排放进行计算，碳足迹是对于生产、运输、使用和废弃整个过程都要进行一个计算的，所以我们现在的这样一个碳关税，说的内容只是碳足迹的一部分，两个是有一个涵盖的关系，但是不是一个对等的关系。说一下CBAM实施对象，是针对在成员国设立的进口商，如果你在这个欧盟成员国里面没有进口商，那你用间接海关代表提交授权申请。什么意思？不是说我CBAM直接对你中国的企业进行增收，不是的，你要出口到欧盟，你对应的这些企业，接收方做申请人，如果你没有接收方，要请一个设在欧盟的接收方帮你申报，这个不是直接加到国内企业，双方有一个博弈过程，对于增加的成本，到底谁负担，其实是有一个博弈的，所以大家的一些出口活动可能都要重新谈判，调整一些细节。

CBAM费用怎么理解，刚刚讲了EUETS碳价，他们都是挂钩，现在CBAM未来要支付成本费用就是EUETS碳价减出口国碳间乘产品碳排放量减欧盟同类产品企业获得的免费排放额度，这个又分为简单商品和复杂商品，时间关系不继续讲。这里面列了一个案例，这个不是一个真实案例，是我们模拟出来未来计算CBAM可能需要用到的一些计算方式，比如说你是一个未来生产陶瓷，生产杯子的企业，有原材料，原材料生产的排放和自己茶杯加工过程中环节里面产生的排放加起来，这属于你嵌入式排放量，没有这个标准怎么办？可以按照我这个排放最差的10%的行业得出来的这样一个标准，什么意思？比如说大家是一个班级，你这个班级里面成绩最差的人计算出来的平均成绩作为你这样一个排放标准，所以大家所在行业有自己行业排放标准，CBAM在国际教育上是非常吃亏的。

怎么减少这个CBAM费用？就是根据刚才我们这样一个分析，首先要减少欧盟碳价差值，所以这里面就是给大家提醒，刚才我说到了，为什么说我们未来，我们的碳价会逐步往上张，如果我们的碳价没有，钢铁水泥未来两年很有可能列入空白行业，没有这个碳价，按照欧盟的来算，我们国家承担这样一个碳税成本会非常高。整个CBAM运行流程分八个，简单说一下，首先要申请注册成为授权申请人，第二个购买CBAM凭证，这个CBAM凭证值多少钱，是按照EUETS每周平均成交价它和欧盟挂钩。每年要提交CBAM申报，5月31日之前，买了之后进行交纳，这个东西不是股票，不能进行这样一个交易，只能用于自己的CBAM抵扣，如果用不完，可以申请回购，要求多出来的这个东西有三分之一可以由相关机构买回去，而且如果多了，你不让他回收，这个东西6月30日之前清零，不给予申报人任何补偿，大家不要有误解我这个东西可不可以囤在那里，你囤在那可能变成一张废纸。

再一个CBAM审查，如果说你提交的这个CBAM证书或者报告不符合他们要求可以进行审查，审查下来你如果有问题可以进行罚款，而且可以处3到5倍的罚款，不是罚款了事，罚款之外还要继续缴纳相应的CBAM。我们的碳价受影响，企业成本会增加，也会对我们国家整个碳市场进程加速进行推动。

刚才我说并不都是一些消极影响还有积极影响，也能促使我们企业进一步提升降碳的迫切性，也提升我们国家整个碳市场建设，相关措施列在上面，总结了9点，因为时间关系不一一读了，主要是涵盖了我们要进行自己的碳排放做一些盘查，制定相应的一些应对措施，识别我们自己的商品会有哪些排放情况，包括原材料排放情况、企业收益等等。对自己排放量进行整体核算和管理，推进自己企业的转型升级，另外可以采用数字化碳管理系统，刚才我们也有专家提到他们公司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我觉得大家都可以借鉴。还有对相关的合同进行相应的树立，制定相应的线路图，简单的就是说两个案子，山东有一家公司做氢的，很多产品也会出口到欧洲，所以他们早早开始做一些应对措施，比如说他们做一些碳的核查工作，做相应的减排管理，像武汉他们在一些园区，公开报道他们采取一些措施，采用了余热回收系统，屋顶光伏，原材料循环利用，这个都是有助于我们应对欧盟的碳关税的。像远景他们也在鄂尔多斯建立相关的零碳的产品产业园等等。

针对整个这个CBAM的应对，我们团队目前有几项产品可以给大家进行赋能，从整个CBAM管控体系到CBAM风险评估到CBAM成本评估以及后续的风险应对和合规预净，我们都有一系列的产品，大家如果有相关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进行联络。今年服贸会我们也发布了我们合规报告，大家感兴趣可以扫描右边二维码，留下你们的邮箱，企业信息，我们会把电子版发给大家。另外针对这个欧盟的碳关税的CBAM过渡期实施细则，总共有60多条，非常复杂，国内目前没有官方译本，没有一个完整的解读，我们组织专家做了系列的解读，如果感兴趣可以关注我们公众号，我们每周定期一到两篇的速度更新我们的翻译和解读的文章。刚才也有问我们做律师怎么和双碳进行结合，我们在2021年成立我们整个的双碳法律服务中心，目前在全国已经有15个区域负责人负责对接当地的企业、园区、相互客户，为大家提供双碳法律服务。

我们法律服务以双碳服务法律+作为切入点，提供碳汇开发等相关法律服务，除了这些我们也有我们全产业链2.0法律服务产品，有需要可以进行交流，除此之外也进行一些课题研究，立法建议，专业咨询等等，我们在这几年努力下，也有很多成功案例，包括一些投资项目的案例等等。

感谢大家，时间关系我不多讲，会后有任何的需要进一步咨询，可以加我的微信，谢谢大家。 

（根据演讲速记整理，未经演讲人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