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得穿得这么正式,刚才有人说我很少戴领带,其实我也很少穿西装,在来之前我就在想我应该穿牛仔裤和T-shirt过来好呢,还是穿着西装过来好?出于对各位嘉宾的礼节,我今天穿了西装,而且我预料到盛希泰不会穿西装,结果他果然没有穿西装,表明我们俩很有默契。说到创业,黄怒波也说了,他应该是创业的代表,他是国家系统出来的创业代表,其实我也算是国家系统出来的,但我是从大学里面出来的。我觉得他应该出来,出来成了成功的企业家,他不出来的话,作为官员,在另外一个地方的可能性也挺大的(笑声)。我不出来的话,最后应该会是一个大学教授,但也可能会变成“教兽”。我们出来某种意义上是对当时体制的一种反叛,但最终是一种青春的冲动。我们出来的时候都还不到30岁,都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时候,那个时候实际上反叛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时尚,我是在北大因为反叛被处分,被处分以后从北大辞职出来。
在1991年我离开了北大。那一年我28岁,所以,创业也好,冒险也好,是跟青年人密切相关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对成熟的社会和成熟的人以及成熟的体制充满了厌恶,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待的世界,即使在北大这样一个有了充分的自由思想的地方,我也觉得空气如此沉闷。我下海的时候,我周围很多认识的人,包括北大的领导,包括我的朋友,都说俞敏洪在你身上看不出有一点点做生意的基因。你出去的话,可能会死路一条。
我出来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做了个体户,而那个时候我的好朋友徐小平曾经回到中国进行了第一次创业,失败以后又回到了国外。但即使在那种状态下,我们依然很坚信,未来的世界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这一代人可以和年轻这两个字画上等号。光阴荏苒,到今天20多年过去了,我们从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变成了50多岁的中年男人。我们不光年龄增加了,而且整个身心也似乎走向了中年,当然我们也变成了所谓成功的男人。回头再思考,我发现我绝对不能变成一个所谓成熟的人,在一个成熟的体制,以及一种舒适的状况下生活。我知道所谓的成熟,可能是意味着遮蔽你的眼光,磨钝你的锐利,所谓的成熟,意味着你有意无意会阻挡年轻人的发展,所谓的成熟,意味着你有意无意会去看不起年轻人做的事情。而这些年轻人做的事情,在你看来是一种冒险、是愚蠢、是不规矩,在你的看来是破坏和颠覆既定秩序。英国着名作家毛姆说:“当你听到年轻人的自信满满、目中无人地满口胡言时,当你看到他的武断教条、偏执狭隘时,你生气做什么?你指出他的愚昧无知做什么?你难道忘了,你和他一般年纪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愚蠢、武断、傲慢、狂妄?我说的是你、也说的是我。”这句话给我带来非常深刻的影响。当我们自己自以为成熟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已经离开年轻人的世界很远,已经离开这个时代了。
我一直认为我是跟年轻人不断打交道的人。因为新东方培训的所有孩子,都是年轻孩子。我们总共有300多万学生,而且13岁到25岁这段年纪的人有200多万。但我也感到,我也有的时候对年轻人用一种挑剔的眼光,这是一种不自觉的眼光,因为你自以为已经经历了世事沧桑,因为你自认为你已经老于世故,因为你自以为,你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一种透明完整的了解。但是当我发现,我的孩子在玩ipad、玩手机的时候,他们所有的信息和交流,都能够通过现代手段如此流畅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落后了。我一直觉得我打字的速度非常快,但我的孩子在手机上打字搜索他们需要的信息时,速度超过我在电脑上打字的速度,发现我真的已经落后了。
在现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来到的时候,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年轻人的世界。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年轻人正在向我们走来,年轻人从我们身边走过,然后从我们身边走向比我们更远的地方。如果说这一代人,不管是刚才的王中军、黄怒波,或者没有来到现场的马云、马化腾、李彦宏等,这些人创业的时候,也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做到今天的规模。但是我们现在发现年轻人做的事情,在一年之内、两年之内就已经开始影响世界,他们已经开始公司升值,就开始市值10亿美金、20亿美金的公司了。我们几年前到美国facebook访问的时候,马克?扎克伯格还很年轻,在我们去的时候30岁还没有到,就已经掌控着一个2000多亿美金市值的公司,并且他的系统上影响着8亿人的生活和生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