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变化最多的应该是2015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从年初赶集网和58同城的合并到整合,再到年底宣布去做瓜子CEO。相比起来,2016年过得更纯粹,我重新回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节奏上。我可能还是更适应这种高速奔跑的状态,不停地去解决问题,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我接受来瓜子担任CEO,也是一个自然发生的事情。2015年下半年,我帮助团队在做分拆,9月份资本寒冬就来了。我当时想找另外一个VP去接瓜子这个盘子,但当我去帮瓜子融资的时候,投资人说瓜子这样的体量,当时估值几亿美元了,如果创始人不在,我们不敢投。后来想一想,我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去做瓜子CEO。如果我来做这个事,我会需要比如控制权、股权等条件,对于这些,姚劲波很痛快地答应了。
创业者往往是这样的,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这件事做不成。如果这事做不成,当初就不会把这个项目立项,但在这个阶段,你去做任何一个项目,都不能保证它100%成,所以,我不会想做不成怎么办。
我一直觉得,最精彩的应该是在未来。前面10年是基础,每隔几年你会有一些变化,会有更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第一次创业做赶集的时候,我更多是被拖入了这个战场,常常是在事后反思时才会意识到当时其实竞争挺激烈的,应该这样那样去做可能结果会更好。当时是我还没准备好,就被拉上战场或者拉上拳击台,刚戴上手套开打,正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吹哨子说结束了。你要问我这次最大的不一样,这次我们会想得更多,想未来会想得多一些。
瓜子现在还是从0到1的公司,虽然估值高,但它所处的阶段跟当年赶集是不一样的。赶集到10亿美元估值时,已经做了8年,商业模式已经很清晰了,只不过坐在了新的风口上快速增长。而瓜子的过去一年,还是在证明我们的模式是可行的。
2016年年初,拿红杉融资的时候(3月,瓜子拿到红杉领投的A轮2.045亿美元),瓜子更多是给他们画了一个构想,认为未来二手车应该朝着C2C的直卖模式发展,但这个商业模式最终能不能走得通,需要我们去证明。而红杉也认同这个方向,二手车又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有可能诞生一家百亿美元的公司,他们觉得瓜子的团队还不错,所以就投了。
我们其实破了经纬单笔最大投资最高估值的纪录(9月,瓜子宣布最终拿到2.5亿美元A轮,新增两家投资方即经纬和蓝驰)。我跟张颖认识很多年了。6月底,他突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去俄罗斯考察。刚好俄罗斯我也没去过,就答应了。回来后,我说,我们融资可能还有一笔份额,你们想进吗?结果他们当时就确认了。张颖还是相当有魄力的,那么大一个案子,很快就决定了。当时如果没有去经纬的那个会,可能我也不会想到找他们投资。
这一年,我们就是在证明这个模式。到2016年6月份,我们开董事会的时候,我们的数据比董事会对我们的预期是要慢的。那时候效率不高,主要是3月份业绩不太好。经过几个月的调整,到了10月份,我们又把全年的目标提前完成了,算是挺了过来。
之前,瓜子只是58赶集的一个事业部,我更多地是在外面看,让他们去做。当我真正进来看的时候,发现要从10亿美元继续发展到百亿规模,目前这个团队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上半年,我做得最重要的事就是组建团队,要去找人,要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我真正接手这个团队是2016年1月,那时候不论是技术研发还是运营,都是不健全的,包括整个后端的数据分析、BI基本没有。评估师上门评估,都是用笔记下这辆车的车况,回家再敲到电脑上,而当时的对手已经比我们快了,可以自动化办公了。
整个三四月份,我最大的精力都用在了挖人上。CTO是我挖来的,所有的总监也都得从我这里过。有一个产品总监好不容易被说服了要来瓜子,结果又被阿里给挖去了。我去阿里找他,在漫咖啡从早上一直聊到中午12点,又把他挖了回来。
我们发现公司有非常多的问题,团队的问题、人的问题、系统的问题等。我们当时定了一个 “海贼王”计划,目标是在7月的某天,所有问题必须同时解决。这个计划大概执行了1个多月,效果还是挺好的,当月交易额涨了30%。现在,我们的评估师上门评估车辆,当场直接用手机录入信息,20分钟就能出评估结果。
瓜子的模式,和之前赶集卖广告的模式是不一样的。我从一个相对比较简单的模式,到现在进入一个复杂的阶段,要去介入交易、服务安全还有金融保险。我又去上了一个五道口金融学院的班,我发现我之前的金融知识是零,但金融对瓜子是很重要的。我到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理解M1、M2、M0这些东西,但瓜子是一个整体的生态链,我必须要去学这些,这个事真的比之前做赶集挑战大很多。
过去一年多来,瓜子已覆盖了180个城市。
现在最大的危机和风险就是,我们走了一半路,还有一半要去证明。我们2017年还会有更大的调整,现在有5000多人,2017年可能是10000多人的规模。这样一个速度,即使在早期疯狂的时代,比如美团、滴滴,也没有这么快地扩张过。
我们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我们要不断地去验证。现在,瓜子的确已经冲到最前面了,比其他竞品都要快。但在长期路上,肯定会碰到越来越多的对手,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我们的护城河越修越深。
我一直觉得,二手车市场里,重量级的对手还没进场。对于合并其他对手,我一直有一个观点:如果你在这个行业占80%,对手是20%,那你是不能做这个并购的,对手其实是你护城河的一部分,它会帮你去抵御外来的入侵。任何一个行业,如果只有你一家,一定会有另外一家进来挑战你。